第八章

　　看完信息，正准备睡觉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发出震动的嗡嗡声。我以为是婉宁刚才的信息没说完，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姐姐顾瑶。
　　「才到家第一天就忍不住了吗？」
　　这段时间以来，我对姐姐的态度都有些迷茫，最开始的时候生气，羞愧，窝囊然后又感觉庆幸，被理解，轻松。特别是姐姐告诉了我父亲这个适合的人选并且表示愿意帮我以后，我隐忍了几年的秘密终于有了倾诉的机会，可是那几天我每次想找机会和姐姐谈起这件事，顾瑶就找借口转移话题，我开始觉得是不是顾瑶只是为了照顾我这个弟弟的自尊心假意迎合我。
　　婉宁刚开始接受我的癖好的时候我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告诉顾瑶。最终信任也或者说倾诉的欲望让我把信息发给了她，可顾瑶隔了好几天才回信息，我一度怀疑起顾瑶那天下午在我屋里说的话，直到看见她回复的信息才放下了心，可我和顾瑶之间单方面的信息透明又让我有种隔阂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种新的关系。
　　看到顾瑶信息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家里的监控不止我一个人可以看到，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目光之下，心里的隔阂感又重了一点。可又想到，我不也这么偷窥着父亲和婉宁的隐私么？又有什么区别，已不所欲，暗暗告诫自己，除了确定跟计划有关的时间段，其他的监控录像不再去看，…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可为了梦想的实现只能暂时自我心里约束一下，等将来事情成功就让顾瑶把监控都拆了。
　　收回凌乱的思绪给顾瑶回了信息「除了必要的时候，还是别用监控了，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又过了一会儿，顾瑶的信息回来「好吧，今天是我欠考虑，过于好奇心。不过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我觉得你可能没注意到」
　　「什么事？」我也有点好奇。
　　「你最近和婉宁认真的聊过这个话题么？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心里感受。」
　　看到信息我愣了一下，正准备回她说之前我和婉宁谈过了，可细细想，那时候好像都是自己去跟婉宁解释我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以及用网上看到的那些方法去刺激婉宁的观念。
　　想着想着竟是忘了回信息，过了一会儿手机又震动起来「女人在感情方面是很谨慎脆弱的，而且越是传统保守单纯的女人越是如此，你有没有想过婉宁很可能只是因为爱你或者说被你的爱情绑架着不得不接受，可心里其实是很抵触的？」
　　看完信息想反驳她说当时我在床上喊父亲名字的时候婉宁明显也非常激动，可又一想情欲深处时身体的反应可以代表这个人心里的想法么？
　　「你怎么想起来说这个？」我回了条信息。
　　「我从监控上看到婉宁今天显得特别紧张，回到房间以后也显得很慌乱，还有，她这会儿还亮着灯在床上发愣」顾瑶回道。
　　看完信息我终于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只顾着关心自己的癖好，忽视了婉宁的想法。
　　「谢谢告诉我这个，我现在去找她谈谈」，回完信息，我悄悄下了床打开门来到客房门口，轻声敲了三下，就在我忍不住打开手机监控看客房里面情况的时候，听到婉宁走过来的脚步声。
　　门发出微微的支呀声，我侧身挤进房间温柔的抱住婉宁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我错了，老婆」
　　婉宁似乎被我的举动弄懵了，嘴里迟疑地说「你…你怎么了」
　　「老婆，我错了，这段日子我光顾着自己的想法，没有顾及询问过你的感受，我太自私了。」我把婉宁拉到床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
　　听完我的话，婉宁似是收了很大委屈，眼圈都红了，靠在我肩膀上用手轻轻捶我，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都是我不好，不哭，不哭了啊，好老婆。」我右手轻轻抚着婉宁的背安慰她，谁知婉宁的情绪好似打开了一个宣泄口，哭的声音更大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轻轻捂着她的嘴巴，急着说「嘘~ 小点声老婆，万一让我爸听到就不好了。」
　　「婉宁似乎情绪发泄出来又假装用力锤了一下我胸口」哼！让你欺负我~ 现在知道怕了「语气凶巴巴的可也停止了哭泣。
　　两个人又抱了一会儿，我正准备接着谈婉宁的想法问题，却听到她耳语般说「老公~ 你要是今天不来找我，我就恨死你了~ 」
　　呼——幸好有顾瑶提醒，不然可能我的美梦刚开始就会埋下不好的种子，积攒多了说不定哪天就会产生不可弥补的错误，好吧以后顾瑶的零食我少抢一点。
　　「都是老公不好，光顾着自己高兴，忽视了老婆的感受」又承认一遍错误然后接着说「老婆~ 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好不好，我们是爱人有想不清楚的地方就该说出来坦诚地交流，如果不说误会越来越多，我们就可能失去与对方的信任」
　　「嗯」婉宁轻哼了一声，可是等了半天没了下文，我开口问道「怎么不说了老婆，我听着呢」
　　「我…我说不出口」我正准备再劝又听婉宁说道「我都写出来了，你自己看」说着把她手机递了过来。
　　我接过手机开始翻看。
　　「老公你知道么，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像个小孩子一样。看了半天书，你说累了，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我抽空在给你写这封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给你看。」
　　「昨天晚上我落水的时候你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跟着我跳进了河里，抓住我手的那一刻我觉得好幸福，虽然河水很凉我却好似被温暖包裹，我知道这辈子我们都会在一起。」
　　「可是」
　　「可是，晚上回到家你突然告诉我你有淫妻癖，喜欢我和其他男人上床。我的心就像从暖暖的五月瞬间掉进了腊月寒冬，脑子里一片混乱——你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是不是…是不是…」
　　「可等你慢慢讲完，还拿出那些下流的小说，我开始觉得你不是用它做借口，心里又开始混乱，你是不是内心觉得我是个下流，不要脸的女人？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癖好…」
　　「短短的时间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后来你说想让我把身体送给你的父亲，我终于确定，你不是在编借口去达到别的什么目的，你是真的想让我和别的男人做爱，对，做爱，我从来没想过这个词会和一起说出来」
　　「我感觉自己快崩溃了，想找个密闭的空间好好冷静一下，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我想了很多，也许我该摔门而去，我妈妈是个很开明的人，中学的时候她知道有男生追我还开玩笑说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可以试着接触一下，可她也反复跟我说女人要懂得珍惜自己，要自爱，社会上的教育也告诉我女人要忠贞才会得到男人的珍惜。多情，淫乱，滥交的女人是无耻，被人所唾弃的。」
　　「你却在想让我成为这样的女人，为了救我哪怕不会游泳你都没有丝毫犹豫就跳下河，可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又想着去破坏我的贞洁，我的羞耻心，我的道德底线」
　　「我真的好爱你老公，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很充实，你随便的一个笑话我就能笑好久，不管出了什么事想到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很踏实，有你在，我觉得这个世界都是阳光灿烂的。」
　　「也许你这只是心理疾病，我选择留下来肯定可以找到方法帮你治好它。」
　　所以那天晚上婉宁其实只是假意答应我，然后想找机会去改变我。这是第一篇，切出来看到还有一篇日期显示是两天后写的。
　　「老公我好害怕。」
　　「那天答应你以后，被你央求挑逗着说出那些羞人的话，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呼吸和心跳在加快，下身抽动的速度和力量越来越高，这些都很清楚地告诉我你很兴奋，因为我配合你幻想别的男人得到我的身体而兴奋。」
　　「我心里竟然有点庆幸你不是因为有了其他的女人而找的借口。可你让我喊得那些话让我感觉厌恶，屈辱，一直以来的道德观，羞耻心还有对爱情的憧憬好似被不断打碎，这种感觉让我恐惧。可我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就像一扇隔着地狱的门，门后的魔鬼让我害怕恐惧，却又勾引着我心底的欲望去打开这扇门——除了厌恶，屈辱，竟然还有一种酥麻扭曲的快感，老公，你确实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突破禁忌的刺激，让我羞耻，恐惧，扭曲，也——让我有一点迷醉。」
　　「可这种快感又让我感觉深深的恐惧，我知道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如果不学会控制，迟早会掉进欲望的深渊里不可自拔，我害怕自己陷入这种欲望之中，害怕自己成为一个曾经不耻且唾弃的下贱的女人，害怕变成一个人尽可夫沉迷肉欲的婊子，害怕自己再也没有一个正常人的底线，只为身体的放纵……」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随便一个男人就可以抱上床，那还是我么？还是你的好老婆么？还是我母亲可爱的女儿么？还是周围人眼中那个享受生活，端庄优雅的邓婉宁么？」
　　「老公，我好想你这时候醒过来安慰我，可又害这些让你知道，感觉好无助，不知道谁可以帮我」
　　看完第二篇我即兴奋又心疼，婉宁真的从对父亲的幻想里有了快感，可却在自我怀疑里孤独地承受着煎熬。
　　最后一篇竟然是刚才写的，看来婉宁没有睡是在写这个。
　　「终于见到了你的父亲，以前听你说你父亲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我的想象里她应该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男人，被生意场上的酒色耗去了大部分的精气神，皮肤油腻，甚至还可能秃顶。可见面的时候从你父亲身上丝毫感觉不到商人的那种精明，油滑，反而更像一个学者，温和，儒雅，还有那么一点风趣。从你和他拌嘴聊天很容易感受到你们关系的融洽，不敢相信你以前说初中的时候差点和你父亲断绝关系。」
　　「到了你家，我没想到刚刚停顿你就开始找机会去推动你所谓的计划——让我勾引你父亲。脱卫衣的时候，弯腰拿苹果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脸都火辣辣的，你父亲肯定会以为我是个轻浮的女人，他会不会因此反对我们的关系，会不会临时取消我的实习，真那样的话我感觉自己都没脸在这里呆下去了」
　　「还好没有，我能感觉到你父亲的视线划过我的胸口，透过衣领我的乳沟和胸罩上面露出的部分肯定都看到了，结果你父亲竟然像个小男生一样，害羞的跑掉了，让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腼腆可爱」
　　「我本以为今天就这样了，可晚上你又把我推进了卫生间让我意外的撞进你父亲怀里，我没想到你是那么的急不可耐，是不是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被欲望支配的女人，只是一个帮你实现愿望的工具？」
　　「我感觉心里好冷，事后我孤零零地在房间里跟你打字描述当时的场景，好像我只是一个你用完以后就可以随意丢掉的抹布，我想家了」
　　幸好发现的早，再晚一段时间别说我的梦想，甚至我和婉宁的关系也将有不可弥补的裂痕，想想就一阵后怕。
　　紧紧地抱住婉宁嘴里说了一大串的对不起。
　　「老公~ 我听到你敲门的时候好高兴，我知道你还在想着我」婉宁柔柔的说。
　　「是我太性急了，多年的愿望有了实现的可能让我昏了头，以后不会了。」我保证道，接着又说。
　　「还有老婆，不要因为那些所谓的道德，社会的评价陷入自我否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审美喜好，在我眼里，你享受和我父亲做爱的样子就是世界上最美最圣洁最吸引人的模样，也让我更痴心更沉迷于你。」稍微想了一下我又接着说「你看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有几个私生活称得上道德标杆的，越是活的明白越是清楚那些约束不过是为了世俗的稳定，我们公德不亏，私德不扰人为什么要心生愧疚甚至自我怀疑」
　　「去享受欲望，你得到欢愉我沉迷你更加妖娆的魅力，也更爱你，这就是生活。」
　　「我怕自己陷得太深，成为一个你我都感觉陌生的人」婉宁犹豫地说。
　　「那就让我陪你去沉沦，见证你的每一次改变，无论无何我们都在一起即使陌生，也陌生的是时间，而不是你和我」
　　「从现在开始，我们走的慢一点，我会让你相信我说的这些话，直到你放下迟疑，完全放松地去享受这些」
　　「老公~ 我困了，你抱着我睡」